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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互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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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互記憶(Transactive memory),是最早由丹尼爾·韋格納英語Daniel Wegner於1985年提出的心理學假說,以作為對像團體迷思這種早期的集體智慧理論的一種回應。[1]交互記憶系統是一種團體共同地編碼儲存檢索知識的機制。

歷史[編輯]

交互記憶最早由丹尼爾·韋格納英語Daniel Wegner於1985年提出。他提出當由兩個或以上的個體組成的團體經過長時間一起工作生活之後,他們之間會分享存儲的記憶。簡單來說,就是其中一個人可以把一條信息讓另外一人保存,並在需要的時候通過向後者詢問的方式來獲得這部分信息。[1]

隨後,韋格納在1986年指出類似個體記憶的形成過程。在交互記憶的形成過程中同樣存在着編碼、存儲與檢索三個環節。在編碼環節中,成員之間會通過溝通交流,共享信息來了解對方的術業專攻並相互確認對方擅長的專業領域,最終依據此來對成員進行分工安排;在存儲環節中,團體既存的必要信息會根據之前編碼環節中的分工結果而被分配給相應的成員進行記憶,提高團體的記憶效果並且降低成員的個人記憶負擔,同樣,團體新接觸到的信息也會被直接傳輸給對應的成員,以避免在信息傳遞過程中造成的衰減和噪音;在檢索環節中,當團體需要相關領域的專業知識時,會向對應的成員尋求幫助。如果對應成員提供的信息被證明正確並且有效,那麼對該成員的分工安排會得到確認,換言之,對該成員的認知編碼會得到強化。反之,如果對應成員未能提供正確有效的信息,那麼團體會對成員的分工進行重新編碼,並在團體內部更新編碼的結果。[2]

隨後,安潔亞·霍林謝德(Andrea B. Hollingshead)在1998年及2001年發表的論文中證明戀人在知識記憶方面有更好表現。實驗組由關係親密的戀人組成,控制組則由完全陌生的兩人構成。實驗中由實驗者分給被試們一組毫無意義聯繫的單詞,要求被試們記憶。在隨後的評分環節中,實驗組的記憶表現明顯要好於控制組。研究者認為,這是因為擁有親密關係的戀人知道對方的長項所在,並會依據此來分配相應的記憶內容。而陌生人之間在這一方面則一無所知,或者說沒有可以共享的記憶。

這種由團體共同完成對信息進行編碼存儲檢索的機制被稱為交互記憶系統。交互記憶系統包含了團體內部各成員所擁有的記憶,以及各成員之間記憶的交換過程。因為在這一機制中始終存在着組員交互信息並持續更新的行為,所以交互記憶系統被認為是一個動態的系統。[3][4]

指標[編輯]

根據韋格納對於交互記憶形成過程的三個環節分類,學者們提出了評價交互記憶效果的三個指標:專業性,協調性和可信性。

專業性包括團體內的每一位成員都具有一部分團體所必需領域的知識並對此負責,成員清楚了解其他成員負責的領域並互不重合。在這種情況下,團體的每個成員都可以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加深知識儲備並最終體現為團體整體知識儲備的增加,同時,互不重合的知識領域可以減輕團體內部分工安排的難度,最後有效地提高團體的行動效率。

協調性顯示的是團體在實際運作過程中減少了對於工作分配的需求以提高效率。因為成員之間相互了解並共享團體的目標,從而在任務出現時可以依據之前的編碼認知來快速調適,發揮個體特長,互相配合,並且在需要相關消息時直接轉向團體內相關領域的專家。

可信性代表的是成員相信團體內其他成員所提供的其專業領域知識的正確性與精確性。當團體從外部獲取到新的知識時,團體首先會對其評估,然後編碼給對應的成員,由其存儲,並在需要的時候由這位成員提供出來。如果該成員在多次重複的的編碼-存儲-檢索的過程中都未出現過失,則會被認為更加具有可信性。在一個運轉良好的交互記憶系統中,每個人都應該被認為是具有高度可信性的。[5][6][7][8]

應用[編輯]

交互記憶概念最初是為了研究與個人有密切聯繫的情侶關係乃至家庭關係中的群體行為而提出的假說,[1]不過很快就被應用到了團隊、集體乃至組織研究領域中。[9][10][11]韋格納認為交互記憶延續了集體智慧理論中將集體類比為個人的傳統,不過二者又不盡相同。雖然兩者同樣注重組織內部之間的協作共享與交流,相較於後者強調組織中「合意」的形成結果並以此指導「共同」的行動,前者注意保留了個體的個體意識與能動性,以及組織內部個體的持續交流行為。另一方面,交互記憶也不同於分佈式認知(Distributed Cognition)。分佈式認知關注知識的分佈以及存儲;而交互記憶追求的是信息的交換共享與檢索使用。[1]

但是需要提到的是,交互記憶系統並不適用於所有的組織,或是所有的任務。韋格納就指出了三種情況會造成專業性失靈。第一種情況是當組織內所有成員需要呈現出極具紀律性的行為時,一部分群體的信息是必須共享而不是區分化的。這一情況的典型例子就是加入政黨;第二種情況是當信息對於個體的重要性超過對於組織的重要性時;第三種情況是出現了一些無法共享的信息,比如說組織內某成員在無意識下的情況下習得了某種技能,但是因為沒有意識到也就無法在組織內部形成表達,從而無從表現出專業性來。[12]吉爾·路易斯英語Kyle Lewis與邊傑明·亨頓(Benjamin Herndon)則提出對於那些無法分割的任務,或者對於專業性要求不高的任務來說,交互記憶系統並不能帶來什麼效果。[13]

韋格納認為在交互記憶系統中存在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就是「元記憶」。個人認知層面上的元記憶是指個體了解自己擁有哪些方面的記憶。同樣,交互記憶系統中的元記憶是指組織成員了解其他成員各具有哪些方面的專業信息。也就是說,當問題出現時,成員了解組織內部解決該問題領域的專家,並且清楚如何找到這一專家。[12]

參考文獻[編輯]

  1. ^ 1.0 1.1 1.2 1.3 Wegner, D. M., Giuliano, T., & Hertel, P. (1985). Cognitive interdependence in close relationships. In W. J. Ickes (Ed.), Compatible and incompatible relationships (pp. 253-276). New York: Springer-Verlag.
  2. ^ Wegner, D. M. (1986). Transactive memory: A contemporary analysis of the group mind. In B.Mullen & G. R. Goethals (Eds.), Theories of group behavior (pp. 185–205). New York: Springer-Verlag.
  3. ^ Hollingshead, A.B. (1998). "Retrieval processes in 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4 (3): 659–671.
  4. ^ Hollingshead, A. (2001). "Cognitive interdependence and convergent expectations in transactive memor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81 (6): 1080–1089.
  5. ^ Ilgen, D.R.; Hollenbeck, J.R.; Johnson, M.; Jundt, D. (2005). "Teams in organizations: From I-P-O Models to IMOI models".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56: 517–543.
  6. ^ Ren, Yuquing; Argote, L. (2011). "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s 1985–2010: An Integrative Framework of Key Dimensions,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s".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Annals 5 (1): 189–229.
  7. ^ Lewis, K. (2003). "Measuring 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s in the Field: Scale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88 (4): 587–604.
  8. ^ Austin, J. (2003). "Transactive memory in organizational groups: The effects of content, consensus, specialization, and accuracy in group performance".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88 (5): 866–878.
  9. ^ Liang, D. W.; Moreland, R. L.; Argote, L. (1995). "Group versus individual training and group performance: The mediating role of transactive memory".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1 (4): 384–393.
  10. ^ Moreland, R. L.; Argote, L.; Krishnan, R. (1986). "Socially shared cognition at work: Transactive memory and group performance". In Nye, J.; Brower, A. What's social about social cognition? Research on socially shared cognition in small groups. Thousand Parks. pp. 57–84.
  11. ^ Cannon-Bowers, J. A., Salas, E., & Converse, S. A. (1993). Shared mental models in expert team decision making. In N. J. Castellan, Jr. (Ed.), Current issues in individual and group decision making (pp.221–246).Hillsdale, NJ: Erlbaum.
  12. ^ 12.0 12.1 Wegner, D. M. (1995). "A computer network model of human transactive memory". Social Cognition 13 (3): 319–339.
  13. ^ Lewis, Kyle; Herndon, B. (2011). "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s: Current issues and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Organization Science 22 (5): 1254–1265.